Romerica_

【杰佣】原点



教授杰克x学生奈布。

双杀手设定。

关于代号“开膛手”的男人用十年时间让偶然救了自己的孩子远离纷争的故事。

有部分园医。

he。





1.


  奈布·萨贝达捧着刚出炉的汉堡,白烟腾起。借着雾气遮挡,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瞄了一眼对面坐得端正的男人,很不巧撞进那双漂亮的红眸中。双眸的主人生着一幅好看的皮囊,美中不足的是,常年不见光的皮肤透露出惨淡的灰白,更像一位落魄的绅士。

  此时,这位先生正以一种相当复杂的表情盯着埋头吃汉堡的男孩。

……

“……那个,杰克?”

奈布觉得自己的脸颊一瞬间升温不少,偷看被抓的尴尬在心中徘徊不去,他尽力装作若无其事得样子,埋头继续啃汉堡。午后阳光透过叶片,洒落在少年身上浅绿外套,忽略彼此的心事,画面倒是相当和谐。

  杰克不在意他的男孩四处飘荡的眼神。各种各样喧闹的杂音纷扰,一向尽力维持优雅温和形象的男人,在无限懊恼与后悔中,把头狠狠埋进了双臂间。

谁能告诉他,只是离开了三年,那个自己用心保护十年之久的男孩便成了代号“雇佣兵”的杀手?

  据说实力还与自己并肩?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2.

  “……结束了。”

他瘫坐在混杂了血液与雨水的地面上,低下头,试图通过水塘的倒影判断伤势。伦敦的云雾笼罩,夜色朦胧,水面上除了模糊的一层剪影,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没关系,他想。用疼痛来判断伤势,足够了。

  杰克终究是舍不得身上这套装扮的。原本崭新的风衣染上尘土与血液,刀片与搏斗留下的痕迹惨淡地挂在衣服的每一寸布料,雨水混合伤口的感觉糟糕透顶。十五年的生活中,还是第一次那么狼狈。

  当时的惨状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往后十几年的时间,足以冲淡不甚深刻的回忆。脑袋晕乎乎的,他甚至有了在这里过夜的冲动。

  在雨夜的庇护下,脚步声得以伪装。摇摇晃晃地跑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体力在流逝。

  杰克想起他曾见过的人,酒吧里看似文质彬彬的顾客,抢夺财富的组织,小心谨慎的暗杀人员,与他们相比,自己这副模样难以引人注意,尤其是在贫穷的地区,最好的情况,估计便是居民把他当作哪家醉鬼,不予理睬了。他抬起头环顾四周,雨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漫长的夜幕下,没有灯火,没有星空。这座城市仿佛陷入安稳的长眠,那些寂静中悄然发生的暗波涌动,只有他知晓。
 

    杰克本打算找找通讯设备,一模暗袋,空空如也。转念一想,若是再坚固的设备,在那一番颠簸后,估计也碎成一滩粉末了。


3.

  ……有人?

“……这个点也会有人在外面吗?”

  烛火摇曳,狭小的空间内,昏暗的光芒作为唯一的光源,奈布揉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他动作轻柔地拉开窗帘的一个小角落,把目光掩藏好,透过缝隙看向窗外。玻璃被雨水晕染出炫目的光晕,在雾气蔓延中,男孩努力瞪大眼睛。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动。

  ……谁?

  小小的男孩又凑进了一些,这块区域可是臭名远扬,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晚上不能出门这个道理。那个身影在逐渐清晰,可依旧渺小,似乎是个少年模样的男生。这条路上能有几个处于安全的孩子?攥禁窗帘,他的目光顿时警惕起来,四下无人,目前应该没有多大危险,那个人……那个人,必须尽快找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那时候的奈布,眉目间都是未经世事的稚嫩,然而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衡量一下风险,抛开利益问题,他终于起身,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灵巧地溜到二楼。顺了一条毛巾,在伦敦连绵不断的阴雨中寻找那个幸运的家伙。




“你受了很重的伤,要先去我那里住一晚吗?”

  “开膛手”先生彼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孩子用毛巾抱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血色的眼瞳。他眨眨眼,似乎会意了,却又觉得荒谬。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放轻声音。

  “不知道。”奈布推着他向家的方向走。

  “为什么要帮我?”

  “看你淋雨,怪可怜的。”

  奈布相当诚实。

  杰克一瞬间哑口无言。他很少与他人接触,往往只有匆匆一瞥,便成为所谓生命中的过客。与那些贵族子弟的来往虽然密切,然而他们往往在那一天后,时日便所剩无几。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厌恶眼前的孩子的作为,正如遇见他之前的自己温和表面下暗藏的烦躁与不甘,可是他只是把自己裹得更紧,任凭孩子带着他回家。

  “你叫什么名字?”


  “奈布,奈布·萨贝达。马上快到了,就在前面。”





  杰克不再回答,他正在打量着这栋残缺的建筑,在瓢泼大雨冲刷下,那块浸了水的木板更像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使他不得不去计算这个距离会不会砸到人。

“……你在干嘛。”

杰克正想提醒那个孩子注意安全,突然意识到门已经开了,奈布正依靠在门框边,满脸疑惑地盯着他。

“不好意思啦。”

“没事。浴室在那边,”奈布指了指不大的空间里左侧一扇摇摇晃晃的门,“我去倒水。你先坐在那边椅子上等一会儿。”

“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如果我真的介意,根本不会让你进这扇门。”

杰克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小先生说话还真是一语正中红心,毫不留情。奈布又瞄了他一眼。

直到奈布捧着一杯白烟笼罩的热水回来,杰克才终于想起来自我介绍。“叫我杰克就好,”他说,“我前不久到伦敦来旅游,不小心来到这个地方。造成了很多不便,非常抱歉。”

他接过热水,自以为圆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谎。蓝色的瞳孔却紧紧地盯着他。

“你在说谎。”

他重复了一遍。

“来伦敦旅游的普通人根本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他耸耸肩,“更何况,这里去城区隔离,外来游客会被阻拦。”

“先生……我是说,杰克。”

“你觉得你有来到这里的理由吗?以及,你身上的血腥味真是连那么大的雨都冲刷不掉。我一点也不喜欢,请您尽快去洗个热水澡。”

……杰克不得不再重复一遍,他的小先生说话真是直截了当,一点情面也不留。

这个几岁的男孩表现出与同龄人不同的冷静与果断,杰克见过那样的眼睛,双眸深处刻出底层谋生的人才拥有的成熟,过早经历社会的阴暗面使这个本应无忧无虑的孩子不得不扛起武器保护自己。时至今日,那位号称“没有灵魂”的杀手回想起来,仍免不了一点心酸。尽管奈布本人并不是特别在意。

鬼使神差般,或许是明白自己没有退路,一阵沉默后,杰克无比顺从地走进浴室,水声渐渐安静下来,他身着与先前的风衣全然不同的破旧衬衫,乖乖坐在铺了一层柔软坐垫的椅子上。戴着兜帽的男孩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合适的医疗工具。棉花棒湛上药水,划过伤口的感觉又勾起恍若被针刺穿的剧烈痛楚。杰克咬着牙,尽量把自己伪装成一片风轻云淡的样子,毕竟在小孩子面前哭听起来也太不绅士了。

“疼的话,哭出来也没事的。”或许是苦苦忍耐的表情实在太难看,男孩完成最后一项工作,抬起头便愣了一下。……杰克感觉更痛苦了。

被一个小孩子安慰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个杀手的样子啊。

痛意仍在侵蚀神经,他只能靠掐着坐垫才能勉强维持镇静。奈布屏住了呼吸,他并不是学医的人,对于伤口的处理也只有自身经验——那些他滚打摸爬积攒的生存法则。他突然有点担忧,自己适用的方法,或许并不适合杰克?

  冰凉的双手抚过少年额前的碎发,移至耳后。温度骤降终于使他紧皱的眉头有了舒展的迹象。奈布稍稍松了一口气。

“去我房间睡一觉吧。”

“好啊。”


“等你什么时候伤养好了再走吧。这里很危险,你是什么组织的人吗?有人来接应你吗?”

“我的通讯设备已经彻底失效了,如果要与他们获得联系,估计要等几天,或许我必须自食其力。”杰克一顿,“你知道的还挺多。”


“你也告诉了我很多。”奈布歪歪头,软绵绵的棕发看上去手感很好。

  “无所谓。”杰克轻笑一声,摆摆手,陷入眼前那张所谓的“床”中。那张“床”其实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单人沙发而已。杰克难得放松地休息一会儿,先前打斗中带来的酸痛又侵袭了他。他叹了口气。

  那段物资并不富裕的时光,在杰克心中却始终占据了最柔软的一个角落。

  在此之后,他曾经历过无数个夜晚,昼夜交替,再也没有某一刻,如同身处那间几平方米的小屋,灯光昏暗,夜色如墨。未来的“雇佣兵”靠在身边,正毫无防备地打着哈欠。他望着奈布的发旋,困意渐渐涌来,不知不觉间陷入漫长的睡眠。呼吸平稳,恍若梦境。


4.


  杰克后来还是走了,趁着黯淡的夜晚尚未消失。奈布被他抱到床的中央,盖好棉被。他留下一笔钱与一张纸条。

  “注意安全。

  以及,希望某一天,我能再次遇见你。”


  奈布手中握着那张纸条。黎明的曙光倾斜而下,渲染出一阵柔和而不切实际的温馨。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看向玻璃外的街道,雨停了。

  雾霭散去,身着风衣的少年也消失在风中,杳无音信。





5.



  “我想吃薯条。”

  奈布刚吃完汉堡,嘴角的面包屑还没擦干净。他抬起头,闪闪发亮的蓝眼睛注视着杰克,男人最拿他这种眼神没办法,只好起身去点一份薯条,加番茄酱。

  奈布靠着墙,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回来了。”

  男人端着餐盘,奈布接过它,闻到薯条的味道,眼睛里闪着的小星星更亮了。杰克总觉得一种违和感油然而生。虽然他很高兴奈布能够保持那份天真,却又心生疑惑:这种性格真的能够在这个行业活下去吗?


  男人撑着脑袋,眼前的男孩正欢欣雀跃地一边说着“杰克最好啦”一边给薯条蘸上番茄酱。“果然薯条还是刚出炉的好吃!杰克,你不吃吗?”

“我就不用了,小奈布高兴就好。”

“但是真的很好吃!吃一点点不会变胖啦,大概?”

  这话说得奈布自己都有点没底气。好不容易熬到任务结束,享用了几天自己最爱的垃圾食品后,某天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腹肌似乎有了消失的迹象。

  ……再吃最后一次快餐!以后再也不吃了!真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吃油炸食品。”

杰克脸上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与沉稳。

  其实还真的有一点点怕体重上升。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6.



“艾玛·伍兹。”

被点名的少女将视线从被搅拌的咖啡中转移到他身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忽视她的头衔与身份,朴素简约的装束与时刻微笑的表情是多么具有迷惑性,简直与单纯的邻家少女无异。

“终于愿意出声了吗,小奈布?”艾玛并不在意他先前长久的沉默,继续搅拌那杯加了糖的咖啡。眯起的绿色眼瞳让戴着兜帽的少年想起了猫。

“以及,叫我艾玛,好不好?我们好歹也是那么多年的同事了呀。”

“……我只是不太习惯。”

“唔……”

“先不说这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奈布灌了一口纯牛奶,他本人并不喜欢喝甜甜的乳制品,不过这是艾玛的好意,他无法推辞。

“嗯……”

艾玛停顿了许久,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桌面上。

“奈布……。”

“艾玛……?”




“是这样的,我遇到了一点点感情问题。”


“诶?”

“……一直以来也没跟你提起过,压抑太久了,有点受不了。话有点长,我尽量控制,尽量。”

“没关系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那我不客气啦。先说好,如果我真的……有点走向偏锋,一定要制止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少女的双手死死抓着木桌的边缘,用不成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奈布拍了拍她的肩。

“谢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哭出来也没事的。你是我的朋友,艾玛。你不需要那么防备。”

“只是习惯了。”她苦笑,抹去眼角的水珠,试着平复呼吸。

“……而且,我们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都被看在眼里。不过,无所谓啦。”

艾玛调整了一下尖刀的位置,以便意外发生时能够灵活应对。

“那么我开始说了。”

“我喜欢她。”

艾玛的声音仿佛处于云间,缥缈虚幻。

“从第一眼看见她,我就隐约意识到,我逃不掉了。那段时光,如果没有她,我也许会那样死掉也说不定。”

“我的天使,我的良药……艾米丽,她永远温柔地陪在我身边,倾听我一切心声,接纳我灵魂中所有残缺与丑陋。单是听见她的声音便能让我心灵得到平静,她的安慰与拥抱能够让我忘却一切遭遇……我不该爱她的。”



“每个人都拥有去爱的权利。”

他忽然出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听到他的话,艾玛一怔,随即垂下眼睑。她叹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奈布。”

“不是这样的。”

“我只会为她带来伤害。”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原本应该活在阳光下,去放肆地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我的出现只会束缚她,给她带来危险。”

“如果她与我的关系被敌方知道,谁知道她会不会被盯上……为了毁掉我,他们不惜折断她的翅膀。”


“我多么想和她说,明天一起去街角新开的咖啡店吧,那里的冰淇淋很好吃。她喜欢草莓味。”

“我没有这个勇气。我是胆小鬼,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了。”

“……看着她自由地活着,不需要被我牵绊。”


“我恨自己没有爱她的勇气,却又为此庆幸。”


一口气说了许多,她停下来喘口气。憋在心里的话却悄悄溜走了,突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奈布静静地听着,再没有出声。

“听我说这么多,打扰你啦。也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大事,只是一点缠绕在我身边的,无关紧要的小情绪。”待艾玛平复心情,她又恢复了往常大大咧咧的形象。

“做我们这一行的,最怕拥有软肋。”

那双绿瞳背后,充盈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奈布微微张开双唇,似乎想说什么,迟疑一会儿,选择把话吞回去。

也许我应该好好想一想了。

他告诉自己。






7.






  十二岁的奈布·萨贝达被强制从贫困地区转移到普通的居民区。

  木料碰撞的声音络绎不绝,轰隆轰隆一片巨响,吱啦作响的房屋似乎快要倒塌了。身着工作制服的人从小屋中进出,搬走破旧不堪的家具。奈布躲在一角,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

  一封空空如也的信封,没有落款,没有内容,当他看见的时候,只有一朵红玫瑰静静地躺在信上。



  他知道是谁。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需要回报吗?奈布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给他,甚至,眼前这一切都是那位少年的杰作。他让他离开,让他融入新世界,去过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自己不愿露面。奈布不知道他的目的,更不敢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他必须把杰克找出来,揪着他问出原因。


  “希望某一天,能再见到你。”

他无缘又想起纸条上的一句话。杰克也像自己一样渴望重逢吗?奈布不免想起那个雨夜,望向手中,留下来的却只有那朵玫瑰和未说出口的话。



 
  伦敦潮湿的雾气经久不散,望向天空,晴朗无云。




  他听见风的声音。



8.


  “奈布!”

  “我找你找了好久了,原来你在这!现在没空闲聊了,我直接说正题,”威廉一把勾住兜帽少年的肩膀,把他拉进怀里。奈布本想挣扎一下,听见他郑重的口吻,选择乖乖听完下文。

  “就我们隔壁班那个艾米丽,艾米丽你肯定很熟吧,每次你打架受伤都是她给你包扎,不顾上课下课酷暑严寒跑半个教学楼也要第一时间把你揪出来按着治疗那位,人美心善成绩好上至高三下至高一小学弟全都为她倾倒……”

  “说正事。”

“……她退学了。”

“没有原因。”

  ……果然。

“我知道了。”


拿开搭在肩上的手,奈布沉默了很久。威廉知道他的无奈与不甘,没有再说话。即使艾米丽的退学看似毫无逻辑,背后的真相,两人心知肚明。

“……艾米丽背后的家族势力很庞大,而她很不幸,要尽早回去继承家业。”

“这代表,她以后不会再有那么多时间去学习医学了。那些她感兴趣的课题,完成的学术报告,光明的前程……或许都将被埋没。”

以及那段每天被追着治疗的日子,保健室里她的抱怨与担忧,或许一切记忆都难逃化作泡影的命运。

“她很早便告诉我了。只是淡淡地一笔带过。”

随后徒留窒息般的停滞。

 


9.




  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



“奈布!”

  夕阳下,戴着草帽的少女突然出现,却并没有吓到他。艾玛眨眨眼,具有感染力的灿烂微笑再一次绽放在她的双颊上。

也是最后一次。


“别总是皱着眉头嘛,笑一笑啦。话说我找了你好——久,没有奖励吗?唉,一想到以后我们好久都见不到面了,我就好伤心。”艾玛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扬起嘴角。“我要走啦,奈布。”

“谢谢你。那么久了,和我合作过这么多次,我们也算是很有缘啦。”

“话说我们以前……”

  艾玛打开了话匣子,奈布便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一如那个午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表示鼓励。

  少女只是笑笑,接受了他的安慰与支持。



“奈布,我要去找艾米丽啦。”

“她一个人去面对太多,一定会害怕的。”


“我不会让她一个人承担。”



“所以,再见啦,我的朋友。”


  她不愿松手,不愿放弃这段笑泪并存的高中生活,但是,更不愿让那个女孩陷入无尽的迷茫与孤独。

“下一次见面时,去吃点好吃的吧。”

少女最终选择松开双手,轻快地转过身,没有回头。

奈布目送着她离开。他知道,艾玛·伍兹……或者说,艾玛。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她会去爱她。不顾一切,从始至终。







10.





  在他眼中,一切没有缘由的善意皆被明码标价。玫瑰如此,露水如此,躺在窗边的信封也是如此。

  所以他并不能力理解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可他还是打开窗,把去了刺的玫瑰轻轻插到盛有清水的花瓶里。失去了锋芒的花朵不再具有攻击性,像一位娴静的淑女端坐在阳光下。奈布打开那封信。




  不是空壳。里面终于有一张纸片,信纸的质感很好,摸上去有点棉柔的触感,漂亮的花体英文镌刻其上,夹杂着淡淡玫瑰香气。

  I miss you.



  奈布直愣愣地盯着这三个单词,似乎无法揣测那个人的意图。在他十二年的人生中,从未收到过这样的书信,读到这样的语句。他一直认为,想见谁,就去找他,完全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他的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不甘。他知道自己的全部,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除了那个雨夜留下的朦胧印象,之后再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奈布望向窗外,蔚蓝无垠的空中忽然掠过一只飞鸟,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你所看到的天空,也和我一样吗?

  杰克。


  只要我们看着同一片天空,我就会找到你。

  然后,狠狠地质问,为什么给我这些资源,为什么不愿出来见我。

  为什么以缄默牵动我的情绪。












 









 

 

  ……

 

 








 





“为了你。”

“我想再见你一面。”


那张纸条被他放在靠近心脏的口袋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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